回到前门,闫赴看了眼大门上的指纹锁,眉头忍不住缩了一下,刚拿起电话想打给队里,保险起见还是问了一句:“这户除了这个刘岩文还有其他人住吗?”
“我想想…偶尔他儿子也回来住。”
“叫什么?那在你们这有过登记吗?”
“叫刘…刘程烨,办门禁卡的时候登记过。”
“那省事了,小郑,去联系他儿子,让他过来开门。”
没过十几分钟刘岩文的儿子刘程烨也赶到了现场,但看上去神色自若,甚至还有闲心一边喝着手里的咖啡,看到郑明空向他亮证时毫不避讳的白了一眼,叹着口气到门边开门:“开个门找我干嘛,你们警察不是自己就能破门吗。”
郑明空不理解自己怎么总是收到这种嫌恶的眼神,先是愣了一下,接着也没好气的回应:“配合执法是每个公民的义务,况且可能遇害的是你的父亲,你都没有一点紧迫感吗?”
“这死老头本来就天天寻死觅活的,他遗嘱都已经给我了我担心什么,上次就吞药自杀未遂我到医院陪他洗的胃,这次要是真死了我还清静点。”
郑明空刚要直接走进屋内被闫赴伸手拦了下来,这才想起从背包里拿出了两对鞋套套上。来到渗出血渍的房间前,房门内不停传出水流声,地面混杂着血液的水不断往外蔓延,让郑明空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。
闫赴伸手打开了紧闭的房门,视线顺着一地血迹探伸,浴缸中赫然是一具已经失去血色的男性尸体。闫赴小心的跨过地面的水流走到浴缸前,用浴帘隔着拧上了水龙头,又从郑明空那拿了一对手套戴上。
闫赴从一缸血水中捞出了死者的左臂向上摆动,又顺着小臂一路观察到一下指尖,尸体轻微僵化,手腕内侧有一条长约五厘米的开放性外伤,指甲与嘴唇呈现统一的绀青色。
“…是割腕自杀吗?”郑明空耸动了一下鼻子,空气里的血腥味让他不适。闫赴摆摆手示意他靠近:“你仔细看看他的伤口。”
“伤口外缘是外翻的,说明他在受伤时已经没有愈合能力了,是死后造成的伤口。”闫赴又牵起死者的手指:“还有指甲和嘴唇的乌青,记得吗,这是窒息死亡的特点。”
“怎么样了啊,我能走……我操!”刘程烨刚走进浴室门口就被屋内的景象吓得向后跌倒,又不小心按在了地上的血水中,他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,脖子紧缩,支撑着身体的手臂不知所措的抖动。
闫赴走上前摘下手套,拉着他那只被浸湿的手扶他起身,又扬起一个标准的,安抚式的微笑:“抱歉刘先生,我理解你现在的感受,现在我需要你确认一下这是不是你父亲的遗体,一会可能还得麻烦你和我们回队里一趟。”
接下来的流程郑明空已经很熟悉了,事态升级为刑事案件,刘程烨确认了遗体的身份正是业主刘岩文,闫赴通知了小高带队封锁了案发现场。由于尸体表面遭到了自来水的长时间泡发破坏,法医队只能先行将其带回支队进行尸检,闫赴则带着其他警员继续对现场进行勘验。
看着技术队员们开始了卧室的筛查,闫赴推开了对门书房的房门,大致扫视了一圈,他叫来了楼下还有些发怵的刘程烨:“刘先生,你父亲是右撇子吗?”
“……是。”可能是还没从刚才的视觉冲击中缓过神,刘程烨显得老实很多,见闫赴打算转身又主动上前拉住了他的手:“…闫警官,我、我感觉我爸应该是自杀吧,他…他前段时间…给过我一个遗书…”
闫赴任由着他攥着自己的手,甚至还替他拢了拢身上的外套:“可以把遗书和你之前提到的遗嘱都提供给我们吗?这些都有可能是案件的一部分证据。”
“可以…遗书和他的遗嘱都在我家里,那个…我有点害怕,你能陪我去取吗…?”
“当然,等现场处理完我们就去。现在你先到楼下休息吧,不用担心,请信任我们,交给我们警方来处理。”